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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【忘了呼吸的十年2】f,广州吊车出租

【六】
我在叙述的时候常常陷入当时的情景,写写停停.我开始心疼当年的那个我.我像一头迷途的小兽,我跌跌撞撞,我极度不安,我做过这样的噩梦.我被一个歹人追赶,我跑啊跑啊却发现前面是悬崖,我只犹豫了一秒我就跳了下去,结果我惊醒,我还在小均的怀里,我经常半夜里泪流满面.我恐惧那种一个人奔跑的感受,如果有个人可以牵着我手,我会感觉安全.
小均说我像一把利器,不出鞘则以,一出鞘就伤人.说这话时,他恨恨的看着我.他恨我的暴躁,一如爱我的深情.爱的多恨的多.我和他闹的次数越来越多,我的爱让他窒息.我像个疯子,我要的越来越多.我们一次次吵架,又一次次相拥而睡.暑假很快就过去了,小均送我去火车站,默默不说一句话.我站在站台上,讨好的去拉小均的手,他握着我的手,漫不经心的握着,我能感觉到他是不愿意和我牵手的.
我总是在一秒钟内变脸,我的脾气来的毫无理由.到最后他都怕了,他不再对我说话,只是默默的给我洗衣做饭.这种日子,是个男人都不愿意继续,可是我直到今天才明白,已经彻底的晚了.
一九九九年八月三十日,李晓均为我过完二十一岁生日,然后在广州站告诉我,我们不适合,我们非要把彼此伤到体无完肤不可.我没有说话,眼神淡定的看着李晓均,这一幕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里,将我惊醒.今天终于成为现实,成为我摸得着的无助和痛苦.当时李晓均肩头背着我的行李,手里提着给我买的水果.我觉得可笑,李晓均一直到现在还像骆驼一样为我做着男朋友分内之事,可他怎么可以将分手说出口,他起码应该态度恶一点,表情决绝一点,可他温柔的看着我,疼惜的看着我,一副比我还痛苦的模样.
我终于没有忍住,我笑了,笑到捂着肚子打滚.李晓均将行礼放在地上,说了一句:沈瑶你别在这样了,我已经看累了.我站起来,将行礼一点点拿在手上,大踏步的往车厢里走没有回头.火车开车前的一分钟,我丢下行礼跳了下去.我的行礼丢在车上,我一个人挎着背包,在人群里找李晓均,到最后我绝望的靠在广州站的天桥上,天已经黑透了,我一步一步的蹒跚的走,走到那个我曾经等他的那个出站口,就那样理所当然的遇见他,他在那个石墩边蹲着,拼命的抽烟,我站在离他一米的地方等他抬头,等到我脚都站麻了,他也没有抬头,我分明看见烟头烫了他的手.在我快要晕倒的时候,他终于站了起来,拍身上的烟灰,然后看见了我,他走到我旁边,伸手过来牵我,我由他拖着,闭起眼睛走.
他拖我到马路边搭车,我问他:你要带我去哪里.他不出声,我说:小均,我明天还是要走的,我要回武汉的,我就是想和你度过最后一个晚上,我不要你的怜悯.不要.说着说着我就歇斯底里了,大声的说:我不会赖着你,我跳下火车不是为了赖着你.然后我没出息的哭了.他一把搂住我带着哭腔说:瑶瑶,瑶瑶,我爱你,我是爱你的.
我们回到我们的小屋子,房间里空荡荡的,床上也只剩床垫,他拼命的吻我,我的眼泪已经没有那么多了,一个人的眼泪真的是有一定容量的,总有一天会流干的.他搂着我,像孩子一样边哭边要我,眼泪啪嗒啪嗒掉在我的身上,事隔多年,我始终记得那眼泪的滚烫.第二天我一个人平静的去了机场,坐了最早的班机回武汉,那是我第一次坐飞机,我决定在也不去广州火车站.彼时李晓均香甜的睡在出租屋的床垫子上,手臂习惯性的摊着,仿佛我还在他的怀抱.
【七】
写到这里,我给我的朋友看这段经历,她没有说话,握着打印稿边看边流泪,她说:那些年,苦了你.我笑,我告诉她,苦才刚刚开始,有小均在身边的日子,再苦也是甜,是我自作自受,我用一根叫爱的绳子杀了我最爱的人.
回到武汉我就丢了电话,搬了宿舍,小均来过电话,我没接,我让我同学告诉他说我退学了.他没有来武汉找我.我明白是他累了,他厌烦了我的任性.我想他,但又刻意让自己忘了他,他厌烦我了,而我何其自尊,我不会死皮赖脸的去找他,不会.二十天过去了,我严重失眠,嘴上起了长串的泡.我几乎都没有吃饭.我开始怨恨他.那天早上,我终于起不来床,我躺在床上,感觉快要死去.
我挣扎起来煮一碗面.撕开包装袋我就想吐,这味道真让我受不了.我去食堂,我又想吐.我买了一份凉粉放了很多的辣椒,狼吞虎咽吃了起来.回宿舍,刚吃的东西又吐了出来.我站在水池边想我是不是患了厌食症?我去了医院,我的身体里,有了一个生命.让我惶恐而伤感.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在二十一岁的年纪,成为一名母亲.
我还是个孩子,我一天不依偎在别人的胸膛我就不安全.我几乎每天都吐,我的身体瘦到不行.当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这个孩子的时候,孩子已经在我的身体里越来越固执的存在了.在一次彻夜不眠的挣扎后我决定留下这个孩子,我对李晓均的爱变成了极度的怨恨,我要生下这个孩子,我要带着孩子去找他,问他怎么舍得我难过.深圳.嘉年华海鲜城,我成了一名啤酒促销员,我穿宽大的衣服.我要在最短的时间赚到一笔钱,然后在肚子挺起来前离开这里,找个安静的地方等着宝宝的降临.
深圳离广州,2个小时的车程离小均两个小时车程的地方,狠狠干活,甚至不惜对客人讨好妩媚的笑,开暧昧的玩笑,我像一个十足的贱人一样把每分钱紧紧的攥在手中.我还要强忍着妊娠期的强烈反应,每隔十分钟就去卫生间吐一次.我见不得一切红色的东西见了就吐.那感觉我很难用言语形容.我现在感觉叙述和艰难,因为我没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可以表达我当时的心情,我愤怒我委屈,却又怀着女人天生的慈悲,我越来越心疼我肚子的生命,到最后我就想,我给他去找个父亲,让他生下来就可以一眼看见一个宽厚的肩膀.想着想着我就会发呆.
那时我已不在流泪.
我给我的孩子却了很多名字,比如沈刻,沈天,沈灏,我像个真的年轻母亲一样去书店查询孕妇须知,我不再熬夜,我喝很多很多营养汤,但我就是胖不起来,眼看孩子快四个月了.我的腹部居然仍然平平的,公司上上下下仍然把我当做年轻劳力一样使唤,我一个人提着十二瓶啤酒来来回回,没有人知道我的腰都要直不起来了.
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二十五日,我从深圳嘉年华海鲜城的楼梯上摔了下来,血从高高的步行楼梯淌下去,蜿蜒如我的青春.我的孩子没了,那个小小的生命,我的青春在我身体肌肤上刻下的唯一的烙印,那么轻轻的摔就夭折了.我想起那间空荡荡的大手术间,蓝色的屏风后面高高的产床,冰冷的器械在我的体内搅动,我紧张的咬着嘴唇,那个五十多岁的医生,慈爱的看着我说:孩子,疼你就叫一声吧.我没叫,我的嘴唇开始流血,医生给我擦汗,最后她说可惜了,是个男孩都快五个月了.她收拾器械时说:要不要看一眼?我拼命的摇头,然后昏迷.
写到这里,我虚脱一样的伏在案上,没有一点力气.
我对那个沈瑶的心疼越来越强烈,我甚至都不认识那个五年前的我,我想将手臂伸到一九九九的冬天,给沈瑶一个温暖的拥抱,让她在我的怀里睡一个甜美的觉.我是怎么走回来的?我是怎么将过去埋葬的?抑或我真的只是在写一个故事,故事中流淌着虚假的血液?可我分明看见虚弱的沈瑶走出医院的大门,手里提着简单的行李.她在医院的门口看见一群人围着下象棋,她凑过去看,仿若五年前,高中的课间,她巴巴的看着李晓均和别人下棋,她蹲在路边,解了一个棋局,赢了五十块钱,她握着那五十块钱想:小均你到底在我的生命里藏下了多少啊?我居然还在靠你给的本领挣钱!
我回到宿舍时,才知道全酒店的人都知道我未婚先孕的事情,我被开除了.我在别人的眼光里昂着头收拾行李,我呆不下去了.我取出存折里所有的钱,去了广州火车站,买完车票,给我的好朋友馒头打了电话让她到武汉来接我,然后我手里就只剩下2块钱,我饿得不行,我买了一块用竹签穿着的哈密瓜.
我像个民工一样头发蓬乱的站在广州站,我所有的伤心往事都在广州站.我想着心事的时候,哈密瓜被一个乞丐抢去了.我饿着上了火车,睡了一路.我已悲伤到麻木了,到武汉时,看到馒头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拉着她请我吃饭.馒头含着泪看我吃完一碗拉面,她捏着我冻得通红的手揉搓,武汉,已经是漫天飞雪,我穿着单薄夹克,冻得脸色苍白.
馒头和我同学十年,我什么都不隐瞒她,她是我唯一的好朋友,但我在广州的一切,她都不知道,所有人都不知道,我像是个得癌症的病人一样隐藏了我最致命的伤.馒头将我接到她的住处,她那时已经开始上班,租的房子是个单间,干净利落还温馨,房间里弥漫淡淡的花香,透着家的亲切.我不要,我说.她看着我的眼睛闪着泪光说:瑶瑶,从今天起,你要做个为自己活着的人.我所能解决的只是物质问题,其他的问题你要自己解决.
我不知道三天前,李晓均曾站在馒头的房间里,红着眼睛对馒头说:小曼,你可知道瑶瑶在哪里?馒头恶狠狠的说:你还会想起来找她?你怎么舍得她难过?她一个人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流浪!李晓均求馒头给他一个线索他可以找到我,馒头给了他我在深圳的地址.李晓均去深圳的那天,就是我离开深圳的那天,也许我们又在某辆列车上擦身而过.这次擦身,让李晓均彻底将我放下.
因为,我的可爱的旧同事将我描述成一个被人包养又被人抛弃的怨妇.他们描绘我跌倒时血淋淋的模样,彼时李晓均是什么样子什么表情?都成了一个谜语.五年来,我再没有踏进广州一步.那里,是我的地狱.
【八】
在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,我忽略掉很多人.他们在我生命中一掠而过.
比如在深圳的酒店里,有个男孩偷偷的给我塞过纸条,将玫瑰插在我宿舍的窗户上,我不是没看见过没感动过.可我狠狠的伤害他,我站在路灯下问他:你一个服务生,拿什么来爱我?黑夜里他面红耳赤,大口吐气,然后转身离去.后来我们曾无数次在酒店的大堂里擦肩而过,他眼神里都是愤怒和不屑.后来他离开了酒店.再后来,听说他开了公司,再再后来,听说他在深圳小有名气.我常常想起他,他是个好男孩,应该找一个洁白无暇的女子.
另一个男孩是江门人,他的家与香港一水之隔,遥遥相望.我们在飞机上认识的,在广州回武汉的那次,他将在武汉公干一个月,他坐在我的旁边,我红着眼眶坐在座位上发呆,他不时的跟我搭话.第一次坐飞机我剧烈的呕吐,他一直为我忙这忙那,比空姐还周到.我们一起搭车从机场到武汉市区.他给我他的号码.我知道他对我一见钟情.他来我的学校找我,请我吃饭,我都统统拒绝.他有显赫的家庭,受过良好的教育,有体面的工作.他拉着我去逛街,只要我在某件物品前伫足三秒以上,我绝对会在某天收到这件礼物,他浪漫至极,绅士到极致.
他回广州时我去送机,在机场他羞涩的问我:沈小姐,如果你愿意,可以考虑做我的女朋友好吗?我笑.我说我给你发了一封电邮,回到广州你就知道答案了,我在邮件里告诉他我的一切.他飞回武汉找我时我已去了深圳.他辗转找到我在深圳的地址时,我已离开了深圳.
为了眺望天上的明月.错过人间飞鸿.
2003年我们居然在北京相逢,彼时他身边已经有巧笑温婉的女子.我们寒暄,他背过身落寞的笑.让我喘一口气,再来说沈瑶.我将自己从情节中提出来,假装沈瑶只是一个与我同名,又与我有相同经历的女子.
新的世纪开始了.
千禧年的除夕夜,漫天的烟火绽放如花,分外妖娆.
我和馒头坐在阳台的栏杆上,她问我还恨不恨李晓均,我沉默,我想起我夭折的孩子我想起我看过的白眼,我咬着牙齿说:恨.馒头不再言语,正是我这一个恨字,又一次让我和李晓均擦肩.馒头在问我这句话之前,小均在电话里对馒头说:小曼,我决定要瑶瑶亲口告诉我她到底发生了什么,她怎么可以那么作践自己.
馒头在电话里大吼:李晓均,我还想问你对瑶瑶做了什么呢?馒头搂着我的肩膀说:瑶瑶,忘了小均重新开始.青春本来就苦.我在馒头的怀里睡去,梦里看见小均站在一条河的对面,我在这边声嘶力竭的叫他,他没有回应.这个梦,我整整做了三年,做到厌倦.馒头在那晚给小均打过一个电话,她平静的告诉小均:沈瑶恨你,请你不要再来打扰她平静的生活.而这些,我不知道.
我们擦肩而过,这是第几次了?
那是蜗牛一样爬过的岁月,我几乎没有笑过.我常常在公交车上坐过站,把洗衣粉撒在马桶里,切菜切到手,煮饭忘放水,我的生活一团糟.我像一个丧失了生活能力的废人.我住在汉正街附近的一个小阁楼上,我每天早出晚归的工作,周末我坐在露台上看报纸,从天刚亮看到天黑,始终没翻过去一页,我一整天一整天的不说话,到最后一说话就觉得是别人的声音.
我找到一份工作,往往干不到一个星期就会被辞退,因为我太木讷,常犯弱智的错误,我在六月流火的天气里找工作,皮肤晒得黝黑,我站在武汉的街头看着巨大的广告晕眩.我几乎没有一点点傲人的资本,我荒废了四年,我的专业学的不好.终于有公司要我,他们看上我年轻纯净的面孔,我每天站在告诉的大堂,穿板正的西装,化恰到好处的妆,就像一块活招牌,我不温不火的微笑,一切ok.生活似乎渐渐露出笑脸.
【九】
两千年,我过得稀里糊涂,没有小均的任何消息传来.两千年,我的轨迹是单位到宿舍,不越雷池.两千年,很重要.因为在我仿佛要走出阴霾的时候小均,李晓均出现了.一个看似血液凝固的伤口,又被扎了一刀.
2000年11月12日,我下班后接到高中同学的电话,说是一帮武汉同学要聚会,在某酒店等我.我去的时候大家都到齐了,一帮人在开玩笑,我在角落里静静的微笑,席间,有人接了个电话说,大家猜猜谁来了?同学你一言我一嘴的猜,接电话的那个同学神秘的说:现任摩托罗拉优秀员工,李晓均,杀回武汉了.话音未落,包间的门开了,我朝思暮想的爱人,就那么不由分说的站在我的眼前,我的头一下子炸开来.
人声鼎沸里,小均看见了我,我们穿越四周的声音,彼此凝望.我的爱人,他依然高大,他的眉,他的眼,他冰凉的手指,广州吊车出租,他微卷浓密的头发,他耳后朱红的痣,依然如故,我多想上前去,伏在在那个胸膛,痛快的哭一场.小均只是看了我一眼,就被按住罚酒,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白酒,喝到脖子通红.我就那么僵僵的看着他,隔着一个桌子的距离,我看着他.给我生命刻着不可磨灭痕迹的小均,他没有在看我,没有和我说一句话.
饭后去另一个同学家活动,我被强行拉去,小均在另一辆车里.我的同学刻意不让我们在一个车里,他们知道我和李晓均尴尬的往事.他们以为我们云开雾散,有谁知道我肝肠寸断?八个人,两桌牌.李晓均和我一桌,他在我对面坐下.一夜无话,让我输了三百,他输了四百.居然无话,直到天白,他走时终于说了一句话:沈瑶,请你把我的外套递过来.
这一句说得轻轻巧巧,我们在一起时,广州随车吊出租,他常指挥我:瑶瑶,把外套给我拿来,瑶瑶,把领带给我拿来......
一瞬间我仍有幻觉,仿佛我们还是相亲相爱,放佛我还可以到他怀里撒娇,仿佛我还可以吊在他的脖子上荡秋千,仿佛......只是仿佛.他今天说话前面多了个"请"字,这一个字将我们所有的轰轰烈烈的过去撇的干干净净.我的小均,已经彻底将我这一页翻了过去.他不再是在原地等我的那个人.虽然,我为他蹉跎整个青葱岁月.
我回到我的住处,将所有珍藏的带有小均痕迹的东西,一点点翻捡出来,对着冬日微弱的阳光细细抚摸.他送我的发卡,胸针,所有武汉到广州的车票,他写给我的留言条,有他字迹的电话本,他的领带夹,他的感冒药,我们租房子的收据.我用一整天的时间看这些细小的物品,看着看着,开始掉泪,开始抽泣,开始嚎啕.
事隔一年我终于哭出声来.
我想念小均,我以为他也想念我.我因思念而痛苦.我以为他的痛苦更甚.我以为我们还会在一起,他还会像往常一样,过来搂着我,亲吻我的睫毛,他的嘴唇薄凉,眼睛明亮,我还以为他会说:瑶瑶,我爱你,我还爱你.我以为我会再扑到他的怀里.在他的肩膀咬出牙印,然后在他怀里睡去.做个春暖花开的梦,有四季交替,有海浪拍湿的岸.
一切都过去了,他可以客气的对我说请了,他看着我憔悴的脸,我在一年间瘦了了十斤,我的手腕可以清晰看见青色的血管,他都不看,他离开我的视线是甚至都没有回一下头,我在他的身后差点昏厥,他都不知道,有那么多的细节,他的不知道.我红着眼眶去公司辞职,然后买了去北京的机票.我想找个角落,舔舐伤口,不是武汉不是广东不是深圳.我选择去北京,那里有分明的四季,冬天冷到彻骨.
【十】
2000年12月,首都机场,寒风凛冽,我提着一个小箱,走入人流.彼时我神情淡然,眼神不再清亮,直直的发刚到肩头,唯一不变的是唇色如婴,我坚持不用任何唇膏,我为他保留六年如一日的忠贞.我在公主坟租下一间房,刷成嫩嫩的粉,在屋子里燃淡淡的达摩香,在阳台上摆很多绿色的植物,养两条金鱼在餐桌的鱼缸里.我每日在国贸和公主坟来来回回,习惯了,没有小均的生活.我仿佛离小均越来越远.我不再和武汉的同学有任何联系,我换了北京的电话号码,电话薄里只有我北京的朋友.
三个月后我说一口流利的京片子,连北京人都不知道我是哪里人,他们都想不到我曾恶狠狠的说武汉话,他们也不知道我听不懂一句广州话.我矜持的笑,和客户温婉的谈话,我仿佛是为了工作而生,可是夜晚却是个难关.我有了一个习惯,就是晚上在露台上哭一场.我痛快的哭,然后擦干眼泪,进房间钻进被窝,抽泣着睡去,我像一个婴儿一样依赖这一天一次的宣泄.我偶尔会在半夜醒来,我做噩梦,醒来浑身发抖,我抱着手臂站在露台,北京的夜凉如水,我的裸露的肌肤被刺得生疼.我经常那么一站就是半个晚上.
早上我会飞快的起床,赶到地铁站去开始一天的工作,没有知道我隐秘的夜晚是如此的不堪.无他,我只是孤单.
周末我会在小区的活动中心和人下棋打发时间,我象棋的水平日益精进,小区里可称是高手.只有下棋的时候我可以什么都不想,我宽容让棋给慈祥大爷们,我们逗他们一乐,老人像小孩一样斤斤计较,我就让了再让,还是赢他们.我就那样在活动中心待了一天又一天.如果有阳光我会推着腿脚不好的老人散步,听他们讲老北京的趣事.他们对我的疼爱也超过了我的想象,有一段日子小区的衣服总是被偷,可是我却一次也没有,只要我洗了衣服,他们就在晾衣绳附近聊天,直到衣服干了,他们给我取下来,每次我从公司回来,看见门把手上挂着散发阳光味道的衣服,就忍不住鼻子发酸.你付出爱,一定会收获更多的爱,可我为小均付出了那么多的爱,收获的却是切肤的痛楚.
【十一】
你是不是以为我还会叙述那些过程,不了,不了,我想结束这场回忆,那些细节越剥越伤感,没有一个伤口经得起反复描述,揭开来,无不触目惊心.我们只说后来,每一个从前开头的故事,都会有后来.
后来,2003年1月,一个叫苏克的男人在王府井人潮涌动的街头大声说:沈瑶,嫁给我吧.我不许你再哭.
苏克眼神纯净,皮肤白净,手指修长,他单薄瘦弱,但他说要保护我,我试着挽着他的胳膊,靠在他的胸膛,闭着眼睛摸索着温暖.我对苏克说:苏克,给我三天,只要给我三天,我给你答案.苏克将我的手包在他的大手里说:我等.
三天,我用来做一次飞行.
飞行是在夜里,看到满眼的黑暗.站在白云机场,听着满耳熟悉铿锵的粤语,恍若隔世.我招来一辆的士,渐渐驶进广州的心脏,每一次细微的颠簸都然人心悸,年轻腼腆的司机问我:小姐你去哪里?请你,带我转转,随便到哪里.我说.然后呢?他继续问我.我坐在后座看窗外闪烁的霓虹:然后我们回机场.
司机从后视镜惊愕的看着我.我笑着解释:我只是忘记了广州的味道,飞来闻一闻.
回到北京时,是清晨,一月料峭的春寒里我给馒头拨了一个电话,我问她可知道李晓均在哪里,馒头沉默,然后一字一句的说着,李晓均的婚期,定在五月一日.挂掉电话,坐在路边发呆,然后艰难的推车.
出租车在三环上艰难的前进,堵车在北京是常事,我贴着车窗无聊的看着外面,一个穿藏青色西装的男子,站在一辆帕萨特边,身影像极了了李晓均,我着魔一样跳下车,刚下车,见那男子进了车然后车子动了起来,我飞快的跑过去,车流开始移动,越来越快,我被彻底扔在了三环上,车辆从我身边渐次掠过,我被一次次抛在后面,我仿佛看见时光在我身边刷刷而过,我站在车流里泪流满面.
三天后,我和苏克站在婚姻登记处.
【十二】
小均,他日你若看到这篇文章,请你相信这就是全部,我的十年,我为你付出的十年.
我不再追问,不再追问你怎么舍得我难过.我们终究要相忘于江湖,浮云世事,且让它渐行渐远,我们若可以在相遇,请不要叫住我.
因为我答应苏克,陪他走完一辈子.
(完......)
照着杂志敲完这些字时,我的心情始终不能平静.爱情,让一个人用十年的光阴,在心底划出一道刻骨铭心的伤痕.而这伤痕即使用一生也很难去平复完全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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